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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去世后,父亲也像是塌了半边天。他整天闷声不响,看似若无其事,心底里却充满了无尽的失落感。作为儿女,我们能体会到父亲当时的心情。父亲比母亲大五岁,母亲去世时他已六十九岁。起先还能利利索索地干农活,但有件事却诱发了他的脑中风,从此健康状况越发一天不如一天。原来,父亲作为担保人曾帮助同村的一位亲戚在当地信用社贷了一笔款。那是一九九一年农历十一月初九的傍晚,信用社几个人来家里催还贷款,父亲一着急,突然说话变得含混不清。我医院。在医院里,弟媳(医院医生)确诊父亲患的是脑血栓,并立刻采取措施治疗。经过四十多天治疗后,病情慢慢好转。我们当时并不知道父亲患了脑中风,竟以为父亲可能一时着急,致使语言表达发生了功能性障碍。好在没过多久,父亲又恢复了正常状态,我们做儿女的也没往心里去。但是,此后,父亲的腿在走路时开始变得拖拖拉拉,为此不得不拄着一根木棍。尽管如此,他还是闲不住,一如既往地到地里干活;农闲时常常不辞而别,一时跑到河南老家,一时又转到垣曲,搞得我们常常四处追寻、找不见人。一九九三年夏天,四岁的大儿子在大路旁玩耍,被一辆摩托车撞了,伤势虽不算多重,但后脑勺被撞破,流了很多血,情形很是吓人。我们发现后,医院。不料,祸不单行。父亲当时正在地里锄草,被一村民碰见,那位村民对父亲说:“你孙子都撞成了那样,你还有心思在这里锄地?”父亲一听,立马着了急,扔了锄头,拄着拐棍就往家里赶。没曾想,刚到村口就倒在了地......这是父亲的第二次发病。这次发病过后,父亲还勉强可以行走,挂着拐棍偶尔还会到地里走走看看。没多久,父亲又第三次发病,虽经全力救治,身体恢复却不好,左半身永久性瘫痪,只能坐在躺椅上。父亲这一“坐”,整整“坐”了十二年。起先父亲就在家里躺着,我们兄弟姊妹们轮流来家伺候;时间一长,大家觉得有些不方便,都有家室,也都有各自推脱不开的事要做,就商量着每人轮流伺候一个月;轮到谁,就把父亲拉到自己家里,这样,既能干家里的活,又能伺候老人,两不耽误。父亲自从得了“半身不遂”的病后,原本就不太好的脾气变得更加暴躁,时不时用那只还听使唤的手沮丧地捶打自已的脑袋和那条不能动的腿,并时常将放在嘴边的饭碗扔出老远。看得出来他是为自己的病感到懊恼。心情稍微好些的时候,他总会说:“等病好了,还要去开荒,还要去锄地。”这句话不知道重复过多少遍。在他看来,他的病总有一天会好的,他也总有天会变得和从前一样能走路、能干活。但是,周围的人心里都清楚,他的想仅仅是一种美好的愿望而已。天长日久,为了防止父亲要牌气,我搜索枯肠,想出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让他的两个孙子——即我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去喂他吃饭。这一招非常管用,无论父亲的心情有多么糟糕,只要看见他那两个顽皮的孙子,立马会换一副笑脸,喂饭时,哪怕孙子将饭“喂”到脖子里,父亲也会异常高兴。他很疼爱他的孙子,时常对看望自己的邻居说:“我死后,你要帮我把这两个娃娃‘招呼’好了。”邻居就会敷衍着说:“放心吧,一定,一定!”伺候父亲最让人发愁的有两件事:一是要半夜起来大便;二是大便不畅。父亲小便倒是不怎么“烦”人。他只要有想小便的表示,我们就会把他从炕上拖起来,坐直了身子,然后再将准备好的尿壶递给他,他自己也能解决。而大便就不行了,尤其是半夜,我们常常会睡眼惺忪地先将父亲穿戴停当,再将他一步一步地慢慢扶到院子里弟弟专为他做的“木椅”(相当于坐便器)上坐下,然后,站在一旁等待。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这句话一点也不假,父亲刚开始生病时,我们兄弟姊妹们围在床前伺候,都毫无怨言;三年、五年之后,大家都会感到从来有过的疲意,但都是私下里悄悄吐露,不敢让外人知道,觉得人家笑话。尤其是我自己,那些年的光景不好过,干啥啥不成,一家人还得考虑如何去养活,时常心里乱精槽的,免不了会给父亲“耍态度”,每当这时候,父亲则会理解地笑着,也不怪罪我。对于我当时的处境,聪明一世的父亲应该是最清楚不过了。时间就这样在我们陪伴父亲的一天天中过去。年秋季的某一天,父亲待在二姐家里。伺候父亲吃完午饭后,二姐忙里偷闲去了地里,没想到,父亲在家里却引发了一场莫名的灾祸。二姐出门后,父亲就一个人半躺在二姐北屋的土炕上。他一个人用另一只还算“听话”的手点燃了一支烟,独自抽了起来。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只燃着的烟蒂莫名其妙地掉进了穿在父亲身上的化纤半棉内衣里,估计是父亲丢抽剩的烟头时,没能扔出去,因为以前也时常出现这样的情形。父亲一个人挣扎着,竟无法将燃烧的烟蒂从内衣中取出;化纤内衣紧贴着父亲的皮肤越烧面积越大,直到把父亲烧昏了过.....二姐回家后,看到父亲的惨状,立即给弟弟打电话,并吆医院。事后,据弟弟说,被严重烧伤的父亲当时用一种惊恐、哀求和无助的眼神看着.....或许父亲已有预感,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他依恋这个曾给他带来许多痛苦和磨难的世界,依恋还将在这个世界生活的亲人们.....他渴望命运之神能够逆转自己的生命进程,使自己能够一如既往地继续生活......父亲因前胸和大腿根等处大面积烧伤,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医院的大夫们采取了各种措施,抢救了一天一夜,病情也未见好转。我见到父亲时,已是第二天早晨。当时父亲的意识已不清醒,曲体痛苦地侧卧在哪里。四姐蹲在床尾啜泣着,不断抚摸着父亲的一双赤脚.....目睹父亲的惨状,我有些看不下去,便把弟弟叫到了一边,悄悄地问弟弟:“父亲还有救吗?”弟弟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又问:“医院里有没有那种‘药?给父亲打上一针。”弟弟说:“再看看情况吧!”我说的那种“药,无非是让父亲尽早摆脱痛苦的“药”。我想,与其让父亲在无尽的痛苦中煎熬、挣扎,还不如让他痛痛快快地走到他将要去的地方。没多久,我便返回城里去筹钱。医院时,父亲刚才停过的病房里已空无一人。几个大夫见到我说:“人已经不行了,刚拉走!”我又马不停蹄地往家赶。等我回到家里,父亲已让人穿戴好,直挺挺地躺在灵堂的木板上。父亲就这样令人猝不及防地走完了他的人生旅程。这一年,父亲八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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